风起南科大:三年磨一剑 教改仍需攻坚
从中科大校长职位退下来后,朱清时对中国教改的认识更深入了。他明白了,大学的教改,关键是体制,人和课程设置都是表观的现象,更重要的是运转机制要改革,关键是要把“谁的官大谁说了算”这种行政化的模式改成“谁科研搞得好就听谁的”。
卸任之后,享受了一年的清闲,他就应南方科技大学之邀重新启程,再次试水教改。
虽然到来之前已预设了可能发生的种种困难,但在推进过程中,朱清时遇到了比预想多得多的困难。
最大的困难就是去行政化。
事实上,在朱清时上任之前,他就提出了要做校长,南科大必须去行政化的要求。几年下来,南方科技大学的去行政化之路走得异常艰苦。“去行政化是一件很难的事,要全国一起才行,光一个大学局部来做是很辛苦的。”朱清时不禁感慨。
“政府出钱,政府的官员就要干预学校的事,他们来决定给不给学校钱,所以他们的意见就起很重要的作用。”朱清时直言称,政府官员的意见往往不一定符合教育的规律,所以这成为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首先,上级领导机关还是用行政化的手段来管南科大,要招聘教授和干部,还是更习惯性行政化的那一套,都追求职称,追求行政级别,你在一个小局部框定你要纯洁,不要行政级别,不要职称,那很难做到的。所以很辛苦。”朱清时说。
“一些从其他高校招聘过来的、原来有行政级别的教授也早就习惯了行政化,没有职称,很多人不能接受。”朱清时说。
朱清时现在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和各种人谈话,有学校领导来商量工作,有系里负责人来商量工作,还有一些普通老师来陈述科研项目,学生们也会来找他解决生活上的问题。
南科大的这几年经历了一些风波和争议,朱清时自身压力很大,晚上经常睡不好,安眠药要吃一般人两倍的剂量。加上每天超过十小时的工作,这个六十六岁南科大校长的精神大不如前。
令朱清时感到欣慰的是,南科大引进的7位海外高层次人才入选中组部第四批“青年千人计划”公示人选名单,入选人数与南京大学并列全国高校和科研院所的第六名。排在南科大前面的,是中国科技大学、上海交通大学、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
朱清时对南科大的第一届学子寄托了殷切的希望,他说:“我们的学生得到社会的认可,那南科大就会上一个更高的台阶了。”
在回忆南科大创办初期所遇到的困难时,朱清时曾经用《易经》里的困卦来形容他的焦虑:“我们想做的事情就是改革,但是处处都碰壁……所以总的感觉就是困。”
但是到了2012年,当南方科技大学磨剑三年,终于获得教育部批准成立的时候,他说:“还是困。这个时候的困,比两三年前的困更困了。”
当下之困,则源于朱清时的不确定,未来能否兑现曾经的承诺。
去行政化是一件很难的事,要全国一起才行,光一个大学局部来做是很辛苦的。(记者 谭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