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印度人比英语

"Can I have a little too much coffee?"

看到这个标题，你可能一头雾水：“可以给我来太多一点咖啡吗？”这是什么话？

某日，我乘 SQ281 航班从新加坡回奥克兰，旁座靠窗是一位健谈的印度人。他看来很喜欢喝咖啡，喝了一杯，还想要。所以，当笑盈盈的空姐推着餐车再度来临时，他也笑盈盈地大声对空姐说：“Can I have a little too much coffee?”此言既出，让英语极棒的新航空姐一片茫然，这茫然又让自感英文不是问题的那位印度人很是诧异。我坐在靠走道的位置，介于空姐和印度人之间。不知道是为了帮空姐，还是为了帮印度人，还是想在他们两人面前秀一下自己的英文，总之，就在他们都茫然无助的时候，我对空姐说：“The gentleman would like to have a little more coffee.”（这位先生想再多来一点咖啡。）空姐闻此恍然大悟，赶紧给印度人的杯子里加满咖啡。回头看那位印度人，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似乎在琢磨：难不成我的英语错啦？

不知道为什么，在近 10 个小时的单调航程中，打从这件小事发生，我的心情就一路好起来了。我找寻了一下快乐的根源。是助人为乐？不是，我一路帮了不少人，何曾有过如此的好心情。是在空姐面前有了表现的机会？不是，那是我 20 年前的心态。是扫了印度人的面子？也不是，我对那位憨厚的印度人印象很好。想来想去，其实是因为自己又一次打破了一个思维定势：中国人的英语口头表达比印度人差。你可能会说我小题大做，说那个印度人兴许是印度人中的英语不怎么样的，不能以偏盖全。不过你也别忘了，我的英语在中国人中也不怎么样。所以我俩有着各自的代表性。

印度人说英语也很容易犯错误！这一发现使得我的信心大增。

有人可能会懒得理我：瞧你这出息，和印度人比英语，有本事和美国人比试比试？

我正要说这事呢。现在就来说说学英语该和谁比。我以为，从全球人才竞争的角度看，我们学习英语的竞争对手绝对不是美国人，而是印度人。如果我们掌握好中文，在英文上又不输给印度人，那就足够好了，要和美国人比英语干什么呢？现实是，尽管印度英语的发音让我们不敢苟同，但在英语书面表达、英语口语流畅性上，印度人总体上就是比我们中国人强。由于历史和教育的原因，他们说起英语来能言善辩，根本不像在操一门外语。能把他们的本领学到，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所以，和印度人比，有什么不妥？

可是有人并不这么比，人家要和美国人比，所谓“以一口纯正美语吓唬美国人”。眼下有些国人学英语，心高气傲到恨不得一夜之间让美国的播音员全部失业。很多人不去用心揣摩如何有效地表达自己的意思，而是执著地模仿美语发音，出来进去以一口地道的美国音为豪。每当在中国听到不少刻意撇着美国音的人秀他们的“纯正美语”，我都有浑身要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就如同小学时听着同班那个口齿不清的班干部刻意撇着一口播音腔秀普通话。我没有贬低美音的意思，只是忧心一些人把学英语也当成了攀比的项目，找外教太“唯美”，连操一口 BBC 口音的英国老师都不要，尽管在英国人的耳朵里，美国人的英语发音简直土得掉渣。

（本文选自：外研社《不喊“哎哟”喊“OUCH”——那些年老师没教过的英语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