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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丽泓:游学带来的时空的阻隔让孩子突然间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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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5日,“2018新东方国际游学全球教育峰会”在北京王府半岛酒店举行。本次峰会通过演讲分享、教育工坊、全球文化主题交流等方式,与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学行业创变者、国际教育学者、游学行业专家导师共同思考孩子的国际化成长发展。著名家庭教育专家赵丽泓老师为我们分享国际游学如何助力中国创新教育发展。


著名家庭教育专家赵丽泓老师

赵丽泓:大家下午好,非常高兴有这样一个机会跟大家分享教育游学和家庭教育的话题。我被分到的话题是国际游学怎么能助力中国的创新教育的发展。说到创新,实际上我是有点纠结这两个字的,为什么呢?因为最近1-2年时间我行走在中国和加拿大之间,这给我一种很有意思的穿越时空的体验,就像我们的学生游学一样,他到了另外一个国度,另外一个文化,在加拿大待了十几年之后,我回到国内有一种叫文化震惊,学生们出去会有一种文化震惊,回来以后,穿越时空的时候我会发现国内发展得非常快,有一种巨变的洪流。我上次回来学了一个词叫“体制”,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跟妈妈交流,说我们这已经叫脱离体制之外了,因为我的孩子十岁就出国了,这次回来学的一个词叫“中产阶级焦虑”,尤其是海淀的家长,我的师妹孩子只有两岁就开始跟我咨询和请教会话的事情了,就像刚才刘婷老师的孩子,可能从出生后四个月就开始做这种早教的项目。国内现在发展得真是日新月异,比如说英语教学,可能前些年提任务性教学法,现在回来之后就发现把这种人机互动的方式全部引到课堂当中,当然这是一线的城市,可能那些偏远的地方还没有这样。相比之下,可能在加拿大、美国却有一些慢慢悠悠的永远不变的东西。我的学生就会拿着书跟我又困惑又兴奋地说老师,看我们的书像古董一样,在加拿大教科书是不用买的,交押金就好了,一本书50块,或者100块加币,没有弄坏,还回去就把押金退给你。有一些经典名著是每一个学生都要读的,他拿的那本是一九五几年的书,那个书的年龄比他的妈妈年龄还大。

今天思考这样一个话题,在教育当中什么东西是需要创新的?什么东西是应该恒久不变的?教育当中有没有一种永恒的东西?加拿大也在改革。美国也在改革,比如美国当年奥巴马阶段提的是要追求卓越,因为他发现美国的基础教育出了问题,比如算数学把手脚都掰上来都没算清楚,美国有一个数学家的建议就是考试的时候不让带计算器,我们听起来怎么会有这种建议?因为在美国和加拿大考数学是可以带计算器的,只不过它对计算器的功能有一些要求,有一些特殊的功能只要没有就是可以带的。在数学课这样简单的情况下,加拿大的改革是让科学和数学课更加简单,为什么呢?他的逻辑链是这样的,就是如果难度太高的话,跟中国孩子是一样的,你得花大量的时间去训练,才能掌握那个知识点,如果这样的话是有悖于教育的逻辑的,教育实际上是你生命成长的过程,是你知识建构的过程,是自我思考的过程如果太难了,陷于机械训练的话,对教育是不利的,所以他把教学难度降低了,去年、改革是这样一个动作。

今天来思考教育当中的永恒是什么?教育当中的创新又是什么?作为家长,在这种世界和中国的教育改革当中,我们应该怎么选择?对于我个人来说,我可能有多重身份,一重身份我可能是一个研究者的身份,同时,我也是一个从业者,我加拿大教育协会主要服务当地的新移民——新移民的子女教育适应,也就是到加拿大五年的移民都算新移民,他的子女教育适应是在我们这里做的。同时我也是一个妈妈。我的儿子今年已经大学毕业了,我从他十岁起一直在加拿大陪伴着他,我生活在那里,陪伴着他,既做妈妈,又做研究者,又作为从业者来进行研究,从这个视角来看,我是想跟大家分析一下游学的意外收获给我们哪些启示。游学有很多可以预见的收获,比如书上写的,家长预期的,什么独立性增强、英语好等等东西,这是你能够预期的,我们在接待孩子的过程中发现有一些孩子有一些意外的收获,比如说今年春季有一个插班的男生,他回到学校以后,他们学校所有学科的老师对他都目瞪口呆,说这还是李林(音)吗?我们实在不习惯,这个学生回去以后,以前这个学生对老师没有那种尊重、规则,因为他个人有一些特殊的状况,从小在那个学校就特殊,想进哪个老师的办公室推门就进,想理你就说话,不想理你转身就走,这样一个学生经过四个星期插班之后,回来之后进老师的办公室敲门,说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讲,你方便吗?老师说我正在批作业,你一会儿来再好可以吗?他说好的,我一会儿再来,那个时候老师就愣在那儿了,因为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这样老师去问带队老师,说你们在插班教育期间怎么教育的他?我明确地告诉大家我们没有这方面的教育。

还有另外一个女生今年9月份要出去留学,她回家跟妈妈说话特别客气,谢谢您,我吃饱了,我可以下桌了吗?她妈妈觉得特别不自在,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不习惯这样,说话声音也小小的,轻轻的,妈妈说你怎么这样?以前跟疯丫头一样,也是问带队老师说你们在加拿大说话要求小声吗?说我们好像没这个要求。

还有一个女生现在已经在英国留学了,她是回国之后更喜欢学中文了,大家回来更喜欢学英文了,她是回来更喜欢学中文。

看这些特殊的例子,我想到用一个理论的视角来分析一下,为什么这些学生在这样我们设置的——我们叫有准备的环境下,到底刺激到了他什么?他的内心发生了什么?就是让我们无心插柳的时候,他就这样长出这种结果来。所以我想到创新教育和教育本身的永恒,这个使我想到哈佛大学的一个校训,说的是教育的真正目的之一是能够让一个人一直处于一种不断思索和提出问题的状态,国内现在提的创新教育,一个是指创新精神,一个是指创新的实践能力,那么这种精神从哪里来?里面非常重要的一项是创新意识,这个意识从哪里来?如果他不能处于一种不断思考的状态,不能够提出自己的问题,那他就是没有办法创造的。所以在教育中永恒的是激发一个生命的成长,另一盲从也是创新不同的方式,能够让他生命更加有智慧,有自己的创新。

我解释和分析一下这样一个游学成效的背后发生了什么,作为家长也好,教育工作者也好,能够吸取哪些经验?我借用的理论就是事情教育,被我们国家作为支持我们教育改革的重要理论依据之一,这个理论是一个心理学理论,大家感兴趣以后可以专门的学习。在心理学理论的基础上形成的教育理论就叫事情教育,从学生的不同的智能出发,发掘它的优势智能。我们要培养的人才目标就是培养有创造能力的健康人才,创造能力包括创造性解决问题的能力,制造产品的能力,创造财富的能力,他的健康像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说的,包括身体健康、心理健康、社会适应能力健康和道德健康。所以这是一个这样的综合培养目标,这种培养目标和你的价值观几乎是永恒的,当然也有一些变化,比如我们加入了创新教育,但是作为一个全人来讲,人成长对一个全类的培养是一种永恒的东西。

学生到了国外之后发生了一个重大的变化是什么?他可能有很多细小的变化,一个重大的变化就是时空的阻隔,以前的时候,家长和学生、跟老师都是在一个社群里边的,老师的角色跟孩子是不是剥离得好,家长的角色跟孩子剥离没剥离开是不一定的,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和纠缠的。出去之后,第一步把时空就阻隔开了,我们看出国留学那些微信群就会发现,你那个时候会发现到底是谁离不开谁,出去之后孩子们已经兴奋得一塌糊涂,家长就眼巴巴地守在微信群里说赶紧拜托怎么还不发照片?这个时候你发现是你具有分离焦虑,好像离不开他。在这种时空分离的状态下,什么事情会促成我们有反思,促成学生的成长呢——时空的分离。再有一个就是文化的巨大差异,这种文化的巨大差异,孩子们会发现,原来你们上课是这样子的,前年的时候有一个同学暑假的时候出去游学,想找一个伴儿,让他的同学一块出去,他的同学一听说还有一半的时间上课,他就说我们不去,好不容易放假了,还要去上课,坚决不去。结果这个同学就发照片说我们上课是这样子的——他那个同伴看到了就说:上课怎么是这样的?要知道这样我也去了。所以文化差异里面很大的一块就是教学方法的不同,这一块没有时间讲,因为在师资培训里有专门这样的话题,但是我们先让大家知道有这么一个角度。

时空的阻隔能够促使他突然间长大,为什么?我借助这个理论工具跟大家分析一下,在事情教育里面有一个原则叫区分法则,由于时空没有分割的时候,家长、老师、学生是每天这样日常地生活在一起的,生活在一起之后,你能够不能够把一些事情区分开呢?所以通过游学这种强行的时空分开,我们发现如果分开孩子和家长都是一次飞跃和突破,怎么分开呢?今天跟大家分享一下,你就把自己身边的事情,包括夫妻之间相处,你把任何事情坐下来静静地想,它是这三类事情当中的哪一类,第一类事情就是这个事是自己的事,比如说我今天来讲课,是我自己的事情,人说新东方邀请你的,是新东方邀请我的,但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我要接受这份邀请,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所以我自己的事情我就不能说我在抱怨,说你看我为了改变行程,我提前飞回来两天,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还有一类事情是什么呢?是别人的事情。你花了钱送他出去游学,当你花钱的时候是谁的事情?是你的决定,但是你的决定可能是跟孩子共同做出来的,花了钱出去之后,谁游学呢?他游学,这是他的事情,对于妈妈来说,那就成了别人的事情,如果这个孩子在国内分不那么清楚,但是他一旦出去了,你发现够不着他了,有的家长急得,我们家孩子怎么就不给我打一个电话,有愿意打电话的,有就是不打电话的,有一个星期都不打的,家长就焦虑得不行。还有一件事情是什么呢?我们把它叫客观存在,分清楚之后,我们下面来说为什么要这样分。什么叫客观存在?比如出去之后有时差睡不着觉。时间关系我们就不能讲那么细了,下面就说自己的事情要怎么样,自己的事情自己要负全责。最后我们发现我们跟孩子说好,既然出来了,自己的孩子要自己负责,这是我们培训他的有什么事情你去找身边的人帮助也算自己解决问题。结果我们有一个学生为了打印两页纸的作业,寄宿家庭就有打印机,他不好意思说,就跟他妈说我想用打印机,他妈觉得跟住家说不好意思,就跟我师妹说——她是我师妹的朋友,我师妹找到我说谁谁想用一下打印机,你们想,寄宿家来一个寄宿学生,打印一张纸能用多少钱?这些都是能说出来的,转了大半个地球,最后还是我跟住家妈妈说。所以这个时候你没有分清楚是自己的事情还是别人的事情,因为孩子在你身边太久了,出去之后有的孩子能够负全责,有的孩子还想着说这个我要问我妈,这个事你反思一下你平时是怎么教育的,出去之后我们就发现很多问题是家庭教育的问题。还有一个孩子说睡不着觉,睡不着就睡不着,我们说睡不着之后,晚上八点半之前不要睡觉,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假寐,在那儿闭目养神,但是有的孩子跟家里发短信说我睡不着,这个时候你会发现,没有分清是谁的事情,出去之后能不能负全责,眼镜丢了,我自己丢的,我自己想办法,他也不跟妈妈说我丢的,最后发现是自己不小心掉在缝里面了。通过这样的时空阻隔,远距离分割之后你会发现当你职责非常明确的时候,你才能给他一个机会放飞他去成长,也就是说他自己的事情让他负全责,他有自主权。

在孩子获得所谓的自由的状态之后,你就会发现你原来的问题全部都暴露出来了,有的人就是能处理好,有的人还在那种生理上和心理上没有断奶的时期,就是现在我回来新学一个词叫“巨婴”,心理上和经济上完全没有断奶,虽然他可能已经二三十岁了。

还有一种教学方面的差异。教学跟学校教育有关,可能家长能做的事情很少地到后面说一下焦点法则。什么叫焦点法则?就是你要做一个事情,你要解决一个问题,要善于聚焦,第二要找到焦点,你的焦点放在哪里?找对了焦点之后要持续集注,就是一直持续地集注在这里,比如前面不守纪律的这个学生,这个学生在他的概念里,国外非常自由,美国、加拿大,他脑子里加拿大跟美国离得很近,那是一回事,自由极了,出去随便都可以干什么,所以他出来的时候没有规则,他吃饭的时候就一边吃饭一边晃、一边抖,一边吃饭一边嘟囔,他的住家有一个小女孩比他还小两岁,他对那个小女孩说我们结婚吧!结果这个住家马上找到我们,说他不能住在这里,我们大人可以包容他,但是为了孩子不能接纳他。这是他受到的第一个打击,他认为是自由国度想干什么都可以。没办法,我们给他换了家,换了家之后又出现了一系列的事情,我们就跟他说,你出来是不是想快乐,学习是次要的?如果想高兴,前提是必须遵守规则,在校车上不能站起来,如果站起来是要紧急停车的。我们老师没有任何一个人去强迫他说你必须遵守规则,但是我们都跟他说反复强调一个事情,我们希望你出来之后,跟其他同学一样快乐,我们希望你跟我们本地孩子一样快乐,想快乐吗?我们有一个画的大框框,只要你不出这个框框,你就是快乐的。这是什么?这是焦点放在哪里,你跟他有一个共同目标,你们两个的目标都是想快乐,整个这个团队都很和谐,这个孩子又没有被打击得很难受,后来他发现我只要遵守规则就没问题了,比如上课说话,他随便讲话,老外也随便讲话,但是我们就观察,我们说你观察一下别人随便是怎么讲的。他就发现老师让讲的时候才讲,一个人讲的时候其他人必须倾听,比如说头脑风暴的一个重要规则是什么?不可以否定别人,所以别人说的主意你不能说你这是什么主意?这是不可以的,他就发现这些规定是这样的,是为了让我快乐的。他回到学校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就想为什么原来那么多人不喜欢我,就是我不在框框,这就是焦点在哪里,孩子有一个焦点,你有一个焦点,你们两个根本搭不上,鸡同鸭讲,两个人讲不到一起,强迫是没有用的,这个时候我们跟大家分享一个法则就是焦点法则,你出去之后,孩子们回来之后,有了收获,修了变化了,这种情况下怎么把它保持下来,跟大家分享一个焦点法则。

最后跟大家分享一下焦点放在哪儿呢?焦点放在自己身上,我是妈妈,我要把事情做好。焦点放在别人身上,你都没有搞好。焦点放在问题上,现在有这么一个问题,我们要把它解决,焦点放在问题解决上,你觉得应该放在哪个上面?有人说焦点放在问题上,焦点放在问题上,你会把问题放大,比如这个学生不守纪律,你会说你怎么不守纪律?他会把问题放大,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为什么有的孩子自暴自弃,你不要干什么,你不要干什么,他听到的都是不要干什么,所以把焦点放在问题上会把焦点放大。大家要把问题放在哪里?这边说放在问题解决上,如果放在问题解决上,你会成为救火队员,有一个问题来了,你看你们老师说了,你又没完成问题,你家拖拖拉拉,不拖到十点不写作业的,你每天就是个救火队员,前两天传的一个微信说妈妈平时很温柔的,一到看着写作业的时候,简直就是凶神恶煞一样,她盯在问题解决上,我得帮你把问题写好,你成绩得上来,问题解决上,这个时候你就不是一个理性的妈妈,你是一个救火队员,今天有这样的问题,明天有那样的问题。所以建议大家把焦点放在哪儿呢?刚才已经说了这个男生是怎么转变的,放在共同目标上,所以这个男生想快乐,比如说学习也是一样的,你不愿意写作业,有的孩子回家就是我要喝水,我要上厕所,我要歇一会儿,一大堆事情,最后可能五六点放学,磨到八九点作业还没开始写,为什么?直接就说写作业没意思,我儿子小时候就是这样,写作业没意思,不愿意写。将来跟老师谈好不写作业可以吗?这个好像不行,最后谈的结果是什么?我儿子就说要先苦后甜,把没意思的事先干了,干完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你不就是想开心快乐吗?这件事早晚要干,不干的话像一根针悬在头上,掉下来扎到你,不可能开心放松的。

希望大家能够通过这样一个时空分离的机会,给孩子放飞、给他机会去成长,同时你也反思自己,今天给大家的理论工具叫事情教育。最后再跟大家分享一个视角,就是说怎么提高儿童的学习内驱力,刚才说的焦点法则,你找到了共同目标之后会激发他学习的内驱力,将来不是你让他学,而是他自己要学,就是愿意学中文这个女生就是,是她自己想把中文学好,她语文老师以前就说就重视英语,不重视语文,激发儿童的内驱力才能说我有不断思考的意识,不断提出问题,然后去创新。

将来如果有机会的话,大家可以到网上再去听,我们也有如何培养好习惯这样子的视频,给大家看最后一个,就是培养好习惯的。最后我想给大家分享一本书,这本书是一个著名的儿童文学的作家做的一本书《Fish is fish》就是说一个小蝌蚪能出去看外面的世界,就回来跟鱼说外面有牛,牛身上有花纹,牛还吃草,牛还有犄角,所以在鱼的心目中牛是这个样子,当你没有出去的时候,别人跟你描述的时候,你头脑中是有一个图景的,但是你出去之后,当你知道了那个图景之后,再回来的时候感受会完全不一样,所以希望游学的机会是给学生的,同时也是给到家长的,这个时候你会反思我到底做得怎么样,我有没有把我的角色定位好,有没有把他和我区分好有没有把焦点集注在我们的共同目标上,等他回来之后我们怎么设定一个新的目标,给他一个新的不同的人生境界。

最后祝福所有的家长和在座的朋友。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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