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曼荻) 回国近在咫尺,赶着办了中国签证。老丹的,我的。便松了一口气。每次回国好像很紧张。中国驻美使馆领馆的规定,中国签证申请从去年八月一日起又要提供更多文件了,邀请函机票酒店一应俱全。回去一次变得好不容易。看到过许多拿美国护照的同胞,忽一日听到远隔重洋的故土传来噩耗,家中有意外,却因为无中国签证,无法及时归去,等到毫不容易证件齐全,回到中国时,已经是和最亲近的人天各一方。
上次去欧洲的时候,还庆幸终于没有在出发前为签证而头疼。因有了美国护照,第一次拖着行李就可遨游世界。回国却感到有一颗心悬着,怕签证出了问题,回不到朝思暮想的出生地。人怎么老那么折腾,让自己两难呢?母国,永远是自己初始的血液,走过千山万水,都无法改变自己的血型。虽然身上的戎装换了,不过是因为季节和环境。"
有一次和老丹去欧洲,拿着中国护照,办了申根签证(Schengen Visa)可以去欧共体诸国。临近了才发现因乘坐的邮轮要在卡萨布兰卡停留一天,没有摩洛哥签证根本上不了邮船。又赶着办摩洛哥签证,看着一页的阿拉伯文字天书般贴在自己的护照上,才知要在那非洲小国停靠一下都搞得那么复杂。以前有一段时间计划周游世界,终于因签证的事情而放弃了很多憧憬。
人世间原本是星空相连的,可是偏偏便分成许多不均等的国度,还要繁衍出一堆的签证规矩,每个人的家和生活,也便被限在所谓属于自己的国土了。美国对于华人来讲,似一个遥不可及又触手可及的梦,必要经过困难重重的签证关,却又似一个终极的诱惑,令很多人生出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梦想。签证有时就像中奖一样,取得美国绿卡更是如中大奖。
现在想来,曾经的丝绸之路上的商人来来往往,郑和下西洋的官方外交以及唐三藏西域取经时,是没有签证一说的,也许人们有过往文书,但也许是像落地签证一样,那时也没有海关和移民一说,虽然人们在交通工具上有许多的限制,但在精神上绝对是自由的。只要想的到,绝对可以去世界各地的。只是那时很多人包括徐霞客,都不会意识到世界究竟都多么浩瀚。"
拿着中国护照去南美,为签证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要去的国家都毫不留情的告知要办签证。智利在费城有领事馆,花了一个早上递交申请,再花一个早上取回来,倒不是头疼的问题。乌拉圭的签证是邮寄到华盛顿的,花点时间和金钱,到时很按期地寄回。"
为了阿根廷的签证,跑了三趟华盛顿。狭小局促的阿根廷大使馆的签证大厅门可罗雀,只有我一个人,看来因为签证的缘故,美国人不用签证,在美国的外国人因签证的繁琐,都不愿意去阿根廷了。看着满眼西班牙文的表格,心里恨痒痒的,身为中国人,即使生活在美国,也是没有旅游的自由。
换美国护照有些身不由己,想着办理签证的窘况,情不自禁。先生游离世界的怂恿,只是火上浇油。有了美国护照,可以投票,选举总统,虽那一票是多么卑微;有义务去法庭做陪审团,虽在法庭的等待是多么无聊;可以给母亲申请绿卡,虽然她有了绿卡抱怨要飞来飞去;可以为妹妹申请美国的移民,虽然她要有十三年的排期。"
认识到一个朋友,都美国绿卡都十几年了,发誓不入美国国籍。他的理论是,有了美国护照,回国不方便,不可以去古巴。一个拿新加坡护照的华裔,更甚的不入美国籍原因是,有了美国护照,万一被劫持,命容易不安全。美国护照,没有命重要。"
一个朋友从中国回来,火气冲天,满头烦恼。细问之下,原是美国护照惹得祸。他在纽约的中国总领馆拿到签证,看都没看,兴冲冲回国。入境平安无恙,等到离开中国时,海关拦住他,要罚款,或拘禁三天。他的签证虽是多次往返的,但只有三十天在中国的停留时间,他没有注意到,想当然地在中国呆了四十五天。每天超期的罚款是五百人民币,最高限额五千人民币。他自是不愿被拘留三天,眼睁睁看着飞机要起飞,灰头灰脸地交了五千元,回国的欢乐顷刻变成了恶梦。"
2012-02-08@美国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