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秦春华:谁说农村考生素质就比城里差？（六）

主持人：您刚才提到观点就是说，可能我们挑选人才时，不能完全量化。除了元培综合评价，我想近些年推行的自主招生应该是非常好的尝试，这方面北大也做了自主招生改革的工作，尤其每年春节阶段，关于自主招生讨论非常多，是不是因为社会上对出题的初衷存在一定的误解，他可能没有完全理解北大教授出题的目的，或者北大如何让自己出题的目的更完整的传达到考生和家长这一边呢？

秦春华：招生考试是教育改革的关键因素之一，今天我们所有对教育的不满意，对教育的抱怨，我发现很大程度上都可以归结为目前我们招生考试的制度的僵化上。因为如果你评价学生的标准是只有分数的话，那你就没有办法避免任何人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努力的提高分数上，这是制度决定了人的行为。

反过来，如果你有多样化的评价方式，学生就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有针对性的选择自己的发展方向。所以这些年，我们在自主招生、自主选拔录取的工作中，非常重视对试题的研究，而且我们往往在面试一结束，我们就把我们的试题向社会公布了，也不需要培训机构和学生再去猜测，那样反而不准确。我们力图通过我们的工作，向社会传递出来一个信息，我们通过这些考题我们想选拔什么样的学生。而且我们有这个自信，就是我们的题目培训机构你很难从里面找出规律来。找出规律来，你也很难对学生进行有针对性的培训。

比方说前几年，大家都一直习惯了北大的面试题会紧贴社会热点，好了，今年的学生一看，基本上没有社会热点问题。我们始终在和社会的培训机构和学生和家长在进行猫捉老鼠的游戏，我们在进行培训和反培训之间的激烈的斗争。但是题目本身之所以大家对目前自主选拔录取的试题有各种各样的议论，我想是因为大家已经习惯了一个思维、一个模式，习惯了一种标准答案。

昨天，我在跟一个学生在聊天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一个非常非常有意思的事情。这个学生很有创造力，他对问题的认识往往能够提出自己的观点，但是他的老师告诉他，你不能这么做，你这么做了就不对。学生不服气说老师，我在逻辑上没有问题我这么解答问题，老师的话引起了我非常大的深思。老师说，你从逻辑上看的确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它不符合常规。我想问的事情是，如果我们都习惯于常规，我们怎么去创新？如果我们都习惯于一加一等于二，我们怎么去证明一加一不等于二？

我们在大学里告诉学生的是，当大家都说太阳是圆的是红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太阳有可能是黑的，太阳有可能它不是那么圆。它有可能是月牙，对吧。你看日食月食不都是这样吗？它的形状不是那么固定的。为什么我们要用一个答案、一个模式，去限制学生，去抹煞他的创造性呢？学生的创造性是很珍贵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当他的创造力被扼杀了以后，再想唤起他的创造力已经不可能了。这是我们要现在通过自主选拔录取的试题希望传递的信息。

我昨天的一篇文章在《中国青年报》上谈的就是这个问题，我们的自主选拔试题真的那么雷人吗？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