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建辉：游学推动传统文化融合 打造面向世界的民族精神共同体

4月15日，“2018新东方国际游学全球教育峰会”在北京王府半岛酒店举行。本次峰会通过演讲分享、教育工坊、全球文化主题交流等方式，与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学行业创变者、国际教育学者、游学行业专家导师共同思考孩子的国际化成长发展。教育部教育发展研究中心专职研究员熊建辉博士进行主题演讲“国际游学成为青少年新兴成长方式”。

教育部教育发展研究中心专职研究员熊建辉博士

熊建辉：很高兴在这里跟大家分享一些从政策层面上怎么看待游学，谈国际游学最大的一个背景（在中国来讲）就是我们进入了新时代，可能这个话语有点宏大，但是我们怎么来理解这么一个宏大的话语。我想可能不仅仅关切到我们从国家层面的复兴或者振兴，从民族层面的复兴，国家层面都在讲的“中国梦”，我想更多关切到我们每一个人。我记得其实在过去这几年，因为主要的精力都在负责教育对外开放跟“一带一路”以及中外人文交流方面的宏观政策的研制，包括相关的研究工作，在这个过程中，大概有这么几个体会，我想大概分个几点：

第一，我们国际游学或者说我们在不同领域可能，以前可能讲留学比较多，现在游学为什么这么热？当然游学可能在不同的政策话语体系里面，还有不同的措词，比如说我们叫研学，现在教育部可能用得更多叫研学旅行，到国外去的叫境外研学旅行，事实上本质上跟国际游学、国际研学或者到境外研学等等本质上的概念是一回事，这是政策话语的不同。

第二，如果把国际游学放在整个国家的坐标或者放在整个国家的改革开放40年教育国际化发展的大坐标下来看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一些数据或者例子来证明，事实上换一个角度也倒推了我们为什么今天国际游学潜力这么大，发展的空间这么大，大家为什么兴趣这么高。如果讲教育对外开放或者讲改革开放40年，我们如果再把视野放宽一点的话，前面俞老师也提到，实际上整个中国的近代或者现代的，我们叫现代化的进程，或者说“中国梦”这么一个过程，本质上就是从国际化开始，从开放开始。我们当时可能，因为当时的鸦片战争之前的闭关锁国，我们自以为是天朝上国，我们不需要跟世界交流的时候，我们突然一下发现自己落后被挨打了，在挨打的这么一个大背景下我们开启了一个新的教育国际化的进程，探索的这150年，包括150年留学史，事实上探索留学里面很多也包括游学，比如我在想不拿学位的很多，可能很短期的很多就是在游学。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发现持续到今天，尽管中间有一些折腾，持续到今天，特别是改革开放40年之后，新中国成立近70年来，我们从落后挨打，到慢慢我们解决挨饿的问题、温饱的问题，到今天是解决温饱问题之后，从国际传媒话语体系来讲，我们在探讨解决怎么挨骂的问题，我们走出国门去看，很多时候我们在国际主流媒体里面基本上，特别是在早些年，基本上主流媒体都是对中国的负面报道，世界对中国这么一个偏见的看法进程中，我们还在积极地拥抱着全球化，或者我们在这么一个主动选择的教育国际化的战略或者进程中，我们的教育开放，大家可能无法想象，我们倒推40年到今天，我们从原来建国——站起来，到今天的富起来，以及正在迈向强起来，将强还不强的这么一个过程中，我们的教育的对外开放应该说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比如今天教育的国际合作交流日益广泛，包括留学、游学在内。比如今天出国留学的人数已经突破了60万（官方3月底发布的数据）。我们已经成为全球最大的生源贡献国，从教育贸易服务来讲，客观地讲，换一个角度，我们现在也属于教育服务贸易逆差最大的一个国家，可能每年都快接近5000亿人民币的教育服务贸易逆差，所以我们说中美打贸易战，真去算账的话，可能很多东西还真得好好算算。这是教育作为服务业。

现在回国每年大概接近50万，也就是说我们从改革开放初期的精英出去留学到现在我们会发现留学已经慢慢变成大众化的一种新常态的事情。去年一年将近50万的这么一个留学归国人员中，我们算了一下将近50%都是读博士、硕士、博士后等等高级访问学者这么一个群体。所以我经常看到媒体可能会有一些炒作说我们现在进入了一个低龄留学化的时代，这个观点我不太敢苟同，可能我们的低龄到底占多少比例，其实一算，在整个中国受教育的人口比例里其实可以忽略不计，是很小的比例。再换一个视角，比如放在40年里面，大概40年里面出去了有520万人走出国门去留学。改革开放初期，特别是当时我们要做出一个公派出国留学的政策，我们不得不佩服邓公的战略眼光，到今天可能无法想象，他为我们国家，从回国留学的角度讲，相当于就是我们在海外培养的留学生其实已经为我们国家现代化建设贡献了将近300多万的这么一个高层次国际化高素质人才。特别是在“一带一路”国家，我们也会发现，包括每年来华的留学生，我们不仅仅是世界最大的留学生源的贡献国，其实也是世界最大的海归人才的回归国，与此同时，我们已经成为亚洲最大，甚至媒体报道说世界第三的这么一个来华留学的这么一个国家，目的地国。如果把中小学生十多万学生算进去的话，吸收世界各地来华的大中小学生将近40万了，所以来华、出国留学是同步增长，出国留学和回国也是几乎同步增长。这是今天我们讨论的一个大背景。

另外我们深化双边、多边交流合作，我们跟世界200多个国家和地区，都签署了教育交流合作协议，我们跟联合国系统下的以及相关国际组织签署的教育协议已经有46个国际组织。过去特别是近10年来，我们跟主要的大国和相关的机构建立了八大人文交流机制（副总理级别的），每年的人文交流，慢慢地会发现人文交流，民心相通这一块已经成为中国新时期外交的三大战略支柱之一，民相通、言相通这一块为支撑我们，同时大家知道，出去留学最关键的问题还得论证，现在我们跟世界48个国家已经有了一个学历学位的互认，已经签署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地区学历、学位的互认，积极推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再世界范围内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全球范围内学历、学位的互认，当然发达国家，尤其是这种留学贸易或者国际贸易强国何必持着一种抵制的态度？这是第二个，就是双边多边。

第三个，在“一带一路”这一块，大家会发现，“一带一路”成为新时期教育国际化的重大抓手，对内，我们已经跟14个省市签约共建“一带一路”，对外，我们设立了丝绸之路奖学金，也包括我们提出的新时期，我们继续培养的五大战略急需人才，这里面其中就包括通用语种人才，就是传统的语言的，从学英语，可能还有联合国五常的语言，到现在已经从国际通用语转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非通用语，我们也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依托中国高校建立了十多个援外教育基地等等。这一系列的为推动新时期的对外开放交流提供了很大的助力。在这个基础上，其实我们再回到一个初心本初的教育国际合作交流最开始的，作为言相通这一块，我们一方面把改革开放40年，我们通过学习英语，学习一切，学习世界上一切优秀成果的同时，我们扩大了学习，把俄语、日语纳入到高考。最近大家注意到，今年开始高中的新课标里面已经把德语、法语、西班牙语纳入到新高考的科目，未来小孩如果不想学英语也可以学德语、法语、日语、西班牙语等等。与此同时，大家知道在高校里面慢慢开设了，几乎现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小语种，现在高校都开设了本科甚至以上的相关课程。我觉得这几年可能推动我们开放最大的一个变化就是这个。与此相对应的，教育语言的推广也是一个双向的过程，与此同时，中国的汉语已经开始走向世界，我们推动了大概，现在全世界有将近70个国家立法保障，把汉语纳入到，特别是发达国家纳入国民教育体系中，全球已经有170多个国家在大学或者相关的科系开设了汉语专业。粗略的统计，不完全统计，全球现在学习汉语的人数可能已经超过了大概1亿人。在这个意义上，其中对我们，我们搭的最大的平台就是孔子学院，孔子学院里面实际深在全球140个国家里面设立了1074个孔子课堂等等。在2008年世界发生全球金融危机、次贷危机的进程中，我们非常幸运的，我们是推动了这么一个汉语走向世界的进程，我觉得这是一个大的背景，国际化背景。

第二个就是我们在推进的过程中如何来看国际研学或者研学的基础。要形成一种教育开放的战略或者研学的战略思维和眼光的话，可能有一些认识层面的最基础的原初的东西需要我们去反思，比如说我们中国汉字里面早就有，从经文到篆文里面有“教育”这个词是怎么理解，我们对“学习”这个词怎么理解？“教育”这个词，包括“学习”这个词在中国古代到今天，我们都觉得是非常先进的一种认知，育是养小孩，让他做善，养子以做善，这是东汉《说文解字》里面的解读。学是把小孩子放在屋子里面作为保护，相当于让孩子作为学习的主体，习上面是一个繁体的羽毛字，下面是鸟在飞，下面是一个白字，是小鸟反复地飞，学习就是让小孩子不停地像小鸟一样试飞，游学是本质，游是形式、是路径、方法，这样的话，我们通过这个意义上讲，古人的智慧是非常值得我们思考。第二点，我们如果从全球，特别是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视角看，过去四五十年，甚至五六十年，最大的教育理念的革命性的理念就是终身学习理念的提出，在终身学习理念当中，大家知道2011年的时候，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一致投票通过教育分类，其中对教育和学习两个概念，在人类历史上是首次做了一个全球层面的界定，什么叫教育？可能大家都知道，每天都在接触教育，每天都在学习，但是可能不一定在全球层面能达成共识，以前可能很多专家、很多学者的观点，个人一家之言，但是第一次在全球达成共识的，在2011年国际教育标准分类里面，学习是什么？简而言之就是个人通过经历、实践或者体验，或者研究，或者授课而获取的，或改变了信息、知识、理解、态度、价值观、记忆、能力或者行为。教育就是一种有计划安排的学习，我们学校的教育就是一种制度化的安排。从这个意义上理解，国际游学更多的是国际层面的学习+旅行，研学也是学习+旅行。从这个意义上讲，当然时间关系，我就不细讲了。特别值得提出的是，在近代有一个很重要的，近代现代化的进程，特别是西方开拓了一个全球化的时代的时候，我们基本上是，无论我们古代的孔子周游列国还是近代意义上的游学，基本上那会儿都没有形成，游学更多还是一个个人的行为，或者还没上升到制度化的安排。到1817年，世界上首次对游学或者对游学开眼看世界的教育进程开始真正形成一个理性认识，这也就是法国人朱利安当时写一个关于比较教育的认知，把比较教育形成一门学科，这是在200年前。中国大概在1917年，我国教育学者写了《教育比较论》，把写日记的感性认知上升到理论层面研究。

今天我们探讨国际游学，特别是新东方连续三年出台《中国国际游学行业发展报告》，我们觉得未来国际化，包括国际游学在内，实际上已经有一种非常专业化的这么一个趋势，这个专业化趋势事实上在呼唤或者在催生着一种游学的学或者国际游学学这么一门新的需要加强研究的学科的诞生，这是第二个观点。

第三个观点就是游学游什么？大家可能关注更多的是个人层面或者机构层面，以及国家层面，刚刚前面刘婷女士已经从国家层面作了很多的介绍，我从另外一个视角，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视角看国际游学。实际上大家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才催生了联合国这么一个全球治理的机构，其中负责教育、科技、文化、传媒，人的大脑的这么一个机构，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使命是什么？当时在40年代二战还没结束的时候，就提出一个口号，叫战争取决于人之思想，所以要在人的思想中构筑保卫世界和平之屏障，首先的使命就是教育、学习，通过教育、通过学习来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构筑和平的这么一个种子，所以概括讲就是以人之思想构筑，保卫世界和平之保障，这个理念非常伟大，联系到今天，我们再看二次世界大战，包括为什么今天美国随时可以对一个主权国家发动这么一个袭击等等，这一系列，事实上我们始终在这么一个对国际理解天下观的这么一个认知，在反复地徘徊。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成立以后，把这个当作核心的理念在全球范围内推动。我们会发现过去这些年，几乎每隔十年都会有一项跟教育相关的革命性的这种变化的产生。

比如说70年代，197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出台福尔（音）报告，人类社会首次提出的终身教育，人类已经进入一个终身教育的从摇篮到坟墓，就是一辈子都需要加强教育或者学习的时代，这是1972年提出的。比如80年代，终身学习，学习型社会本质上是一个，我们说是教育理念上的革命性突破。第二个就是80年代，大家会发现80年代新一代科技革命的兴起，新一代信息通信技术对教育开始逐步地产生，延续到今天这么一个革命性的变化。我们说这个是手段的更新，包括今天人工智能等等，这些都是手段的变化，90年代的变化是经济全球化，经济全球化推生教育的服务，就是全球的贸易开始全球化了，全球化是什么概念？我可以拿钱去全球支付了。如果没有WTO今天怎么支付？没有交换支撑的全球治理体系，所以我们说经济全球化或者教育服务贸易在WTO框架下的教育服务贸易是支撑了过去这些年，包括我们跨境教育、留学、中外合作办学以及我们的国际游学等等这一系列的教育当作一项服务业的这种国际教育产业的崛起，这是从全球框架层面看。包括到2000年大家会发现，我们人类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模式，就是说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推动下，人类第一次有了全球教育治理的模式，所谓的治理模式是什么呢？我们首次提出了一个全民教育的世界目标，联合国通过千年发展目标，到2025年全球要实现六项跟教育相关的目标。这些目标推动了教育的普及化，在西方发达国家人人都可以上大学，在发展中国家，在中国，高等教育都变成大众化，过去无法想象。特别是2015年到现在，我们全球教育的理念又发生了一个革命性的变化，也就是我们在重新思考2030全球教育发展的议程，为人类可持续发展，包括尊重、包容、和平、团结，拿我们习大大的话讲就是构筑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么一个方式来推动教育促进文明的交流互鉴，我们从教育不仅仅当作公益事业，传统上说孔子当时办私学，到今天政府办公立教育，经常说教育是一项公益事业，在今天看来，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理念来看这个理念已经站不住脚，提出一个新的理念，教育已经是全球一项共同的事业，学习、知识和教育本质上都是全球共同的财产，所以学习作为一种内在的财富，它可能要倒逼着我们国家层面的，甚至全球层面的以及地方层面的教育的变革，这是新理念。

从国家政策的视角看，从2010年大概有这么一个脉络，2010年我们国家在党中央国务院首次颁布《教育规划纲要面向2020》首次提出以教育促改革、促发展，提升我们国家的教育国际化水平，在国家政策话语体系里面第一次用国际化这么一个词，以前我们经常说要立足中国，面向世界，小平说三个面向，面向世界、面向未来，面向现代化等等，2010年第一次我们对国际游学在内的整个教育国际化提出一个政策上比较突破的一个话语。所以在这么一个话语的刺激下，大家会知道，会发现我们陆续地，包括留学的行动计划，包括新时期教育对外开放的计划，中外人文交流，“一带一路”教育行动等等这一系列的，实际上推动了，也包括我们2014年做的境外研学旅行的这么一个教育部出台的文件，那个文件实际上就是20条，对研学旅行的概念，包括它基本的内容，包括它的动因，包括如何去规范、治理，等等，这一系列的，如何全社会，包括政府、包括中央、包括地方、包括学校、包括家长，也包括个人，也包括社会机构如何来提供一种更好的、优质的服务。总的来看，归纳起来就是，国际游学实际上在这么一个大的背景下，它的增长潜力，现在全球留学人口超过500万，游学人口的潜力空间还是非常大的。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说的游学在新时代肩负的新使命就是我们可能不仅仅是你可以去实现个人的梦，你自己去扩大认知，学习语言，开阔视野，也可以实现一个国家的梦，我们叫民族的振兴富强，通过开放发展来实现，也可以促进一个世界的和谐，我们叫拿现在国家的政策话语体系，我们最后用一句话结束，包括国际游学在内的整个教育开放发展，教育对外开放、教育国际化，要做的一项工作就是对内我们要构筑中华民族精神共同体，也就是说我们从鸦片战争以来，我们挨打落后的缺钙，到现在慢慢富起来、强起来之后，我们在逐步补钙，补钙过程中我们要构筑的，通过吸收、学习、借鉴世界一切优秀的文明成果，同时也把我们传统的、优秀的文化，把我们的革命时期、建设时期的这种文化，把它加以融合，推生出一种新的面向全球、面向世界的这种中华民族的精神共同体的这么一种文化。对外就是要构筑人类命运共同体，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今天参加游学、留学的学生，这一批学生实际深是会非常幸运地成为到2035年国家说的，我们将初步进入现代化强国，以及到2050年，我们建成强国这么一个时代的，那个时候的交流，那个时候的对外的合作，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改革开放初期单向的这种，更多的是双向、互惠、均衡，而且迈向共同发展、共同繁荣的这么一个新的时代。